第40章 余虞

  闷热的空气吸干了车厢里每一滴水汽,烤干了旅客等候的耐心。饥饿的肠道榨干了胃里的一切,空空的腹中饥渴难耐,却没有任何食欲。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地倒退,告诉我回去已成希冀。列车穿过了高山、跨过了平原、越过了黑夜。陌生的景物一次次的出现,原来离家已经足够遥远。

  第一个黎明已经来到,人已憔悴不堪。熟睡的鼾声此起彼伏,座位上、走廊上,一个个低垂着头、微眯着眼。伸伸懒腰、活动活动筋骨,从未感觉黑夜是如此地漫长。一翻手机,未读信息十几条。道不尽的关心与安慰,诉不完的担忧和惆怅。满满的幸福向我袭来,原来自己并没被遗忘。

  站在过道上,车轮轧过铁轨的声音一次次在清晨的山谷中回响,辽远而空旷。

  下午乘务员通知列车将在今晚十九点半到达杭州。为了养足精神,我睡了整整一下午。

  夜晚,车窗外的世界格外明亮,而我却感觉很陌生。一幢幢高楼、一片片灯光,看得我眼花缭乱。列车上我见过身着西装的生意人、打扮时尚前卫的年轻女孩、穿着简单大方的学生。而我,一件黑色的T-shirt搭一条牛仔七分裤、短头发、臃肿的体态,是那么地起眼。

  就在这时乘务员通知列车晚点了,到站时间延迟到九点。而我早已收到短信,大姨她们已到达火车站,我的心里既着急又愧疚。

  列车终于到站了,在车上我就紧跟着此站下车的人群,下车后我们绕过了一个偏僻的角落,然后沿着阶梯往下走。走着走着我们就到了一片热闹的地方,那应该就是侯车室。

  等待的人很多,一个个都激动得拥上前来,挤得我局促不堪。远远地我看到一个人在向我招手,大声喊着我的名字。我知道她就是大姨,一隔十年我们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我已认不出她,而她是怎么认出我的呢?

  跌跌撞撞地我走了过去,她跑过来提住我的包。

  我这才看清她的样子:矮小的身材、炯炯有神的眼睛、一头卷曲的金黄色的头发被扎得老高。听爸爸说她长年在工地上干活,难怪皮肤被晒得黑黑的。

  “你爸妈才打电话过来,怕你走丢了,等下回去给他们回个电话。”

  这时对面向我们走来了两个人“看,你哥哥和嫂子来了。”

  “哥哥姐姐好”我鼓起勇气叫了一声。

  他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和一条短裤,整个人瘦得跟骨头似的。旁边的女孩子染了一头黄黄的头发,齐刘海,睫毛被画得黑黑的,还穿着一条吊裆裤。看起来比我小多了。

  “几年不见,妹妹变......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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