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皎风清在处见。奈今宵,照初弦,吹一箭。”
夜深,一轮皎月远远地挂在天际,若隐若现地藏在薄薄的云层。
清冷月光洒在殿前,同熠熠荧光将偌大的宫殿映得如白昼一般。那身着锦服的帝王坐在桌案后,金冠将如墨的长发束起,抬眸向夜空中无暇的明月,露出白皙的冷俊的容颜。
他在想,那白衣也同那皎皎月,总能让无数星子黯然。那白衣从来都是天之娇子,是不容忽视的存在。白莲衣于他,是师是友亦是臣。
他认识的白莲衣,是有九天揽月之能,拔山填海之力,经天纬地之才,冠绝天下之智,千变万化之术。
他欣赏那白衣,亦畏惧那白衣。漠北是云泽的屏障,失之不得。而将北安危系一人身上,他还是不放心,尽管是那白衣。特意安排莫元帅与之相互制衡,又遣暗卫时时监视。
不是不信,而是害怕。因为,他是云泽的帝王!
他踏过了多少累累尸骨,淌过了多少血流成河,才将自己变成冷漠无情的帝王。他绝不能容许,君权受到一丝的威胁,而那白衣强大到让他畏惧。
不是的,他明明想做的只是君乾,是那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皇子,总向往着江湖里浪迹天涯的日子。
他不爱江山,从来都不爱的。
莲衣是朋友啊,怎么能怀疑?柔嘉帝手中的笔重重地落下,晕开了一朵墨花。
只见得殿下的黑影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,如实禀告:“先生身子一直不大好。”
柔嘉帝微微皱眉,搁了笔,负手踱步阶前,带着几分忧虑低语:“不过小小风寒……”
怎么就不见好?莲衣的医术向来高明,一个风寒竟也拖了这么久。兴许,只是诱敌之计,蛊惑敌人罢了。
千华顿了顿,犹豫了一会,还是淡淡开口:“漠北苦寒,天气恶劣,伙食粗糙,药物匮乏。先生亦是清减了不少。”
“是委屈他了。”柔嘉帝点了点头,声音亦是不辨情绪,只是目光悠悠望着殿外。
或许错了,他不该怀疑那白衣,难不成帝王真要是孤家寡人?
柔嘉帝缓缓转身,有些疲倦地坐在殿前台阶。静默良久,还是开口询问:“你说,朕与他,修罗军听谁的命令?”
千华闻言脸色一变,所谓伴君如伴虎,惶恐之色一闪而过,只是帝王侧呆久了,也是能揣测出几分圣意。
陛下还是生疑了。
之前高嵩承信告密,说李元极修罗军上下,只听秋月白一人差遣,目无法纪,目无天子云云。
千华不动声色地敛去情绪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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